第64章 拯救男主8 (1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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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風微涼，風始，風弱。
烏雲遮月，無光，無影。
月亮灣，整個別墅群，都朦朧地籠罩在，夜晚的黑暗裏，燈光變得忽明忽暗，裏面傳來了尖叫與笑聲。
天幕已降，覆仇來臨，綿綿恣意，無絕無期。
此恨無休，只等送爾歸西。
夜風帶來一絲異樣的聲音。
“怎麽有尖叫聲？”湯露側耳聽。
他們已經走出很遠了，依稀還能聽到那邊，有狂歡的尖叫和女人笑聲。
尖叫……
這笑聲也……
不太對勁啊。
“沒事。”黑暗裏，楚寒堅定地帶著湯露走，“他們在玩游戲吧。”
覆仇者的游戲。
天太黑了，湯露看不清路，但信任楚寒，任他帶路。
只是，她看了看手裏的一根，不知從哪兒拽出來的柳條，一頭楚寒握著，一頭他讓湯露握著。
湯露：……
她捏著那條枝，邊走邊使勁地甩。
黑暗的夜色裏，甩了一會兒還不停，楚寒回頭看了她一眼，“別亂動，我們不能太久接觸，對你不好。”他是因為有陰魂珠，可以將身上所有的陰氣，收入到魂珠內。
離得近些，沒有關系，但若長時間接觸，對人不利。
這就是陰陽相隔，最大的阻礙。
人，終究是活在陽光下，生下來就有一口陽氣，當陽氣不在，人也死翹了，每個人死前，都會吐出最後一口陽氣，能感覺到全身發冷，然後離開人世。
所以陽氣就是生機，對人的重要性，不言而喻，那等於生命！
人是不能久居陰地，會生病，會斷生機。
何況是與鬼生活在一起，那是會折壽的，哪怕楚寒有陰魂珠，可以最大程度收斂陰氣，但也不能碰觸他太久。
湯露：“道理我都懂，可拽著柳條走，我不可……”
普通人鬼，是不能接近，更不能生活在一起，養鬼的那些人，不是折壽就是短命，要麽死於非命，沒一個好下場。
可湯露不同啊，她有仙果，吃一顆就可以補益陽氣了！
而且她的體質，很能抵抗陰氣，根本不怕的！
可楚寒不這麽認為，哪怕他答應和她在一起，也極為克制，對她也極有分寸，就算她再撒嬌耍賴，也堅決掙開她，把柳條塞到她手裏，“握著，不許撒嬌！”
湯露只能不情不願地捏著條枝，哼哼唧唧地跟在他身後晃蕩，被他帶著往前走。
還使勁地將柳枝往後拖，“你慢點啊……你慢點走……”
偶爾柳枝上的力道會微微一緊，將她往前拽，催促她快點，別鬧。
“楚寒……”她把那個寒字，念得千回百轉，在夜色中，嬌聲撩人，又奶又媚。
前面走的人聽著不作聲。
湯露心裏一哼，邁著小碎步跟在後面，小聲地念：“楚寒哥哥，你真帥……”
前面的人腳步不停，但想回頭，卻沒回。
“……眉毛鼻子眼睛，全都是我喜歡的樣子。”
發緊地柳枝，果然沒有再繼續拽她了。
“哥哥你的眼睛是星星……閃閃發光勾人魂。”
“哥哥你的腹幾是丘陵，一不小心摔裏面……”
“哥哥你的身段是春水，腰細腿長翹pp……”
“哥哥，你英俊威武……”
“哥哥……你的腰真有勁兒……”
湯露無聊地在夜暗裏亂誇一通，如果她沒記錯的話，男主可最喜歡聽她誇誇了。
一誇他就心花怒放，就會寵她愛她了。
果然，前面終於傳來聲音，有一絲落寞：“那都是我生前的時候……”
湯露：……
系統：“噗……”
一誇他就承認，這可真……
就是這話，普通人聽了，會嚇死。
……
月亮灣這裏有些偏僻，周圍是別墅區，離郊區很近，卻遠離市區。
走了一會兒，“我們怎麽回去啊！”湯露搖著柳枝。
“坐車。”楚寒領她到了一個十字路口，這裏有路燈，光線暈黃，他把枝條拿了下來。
湯露習慣性地要將小手放他手心裏，讓他握著。
結果剛一碰到，楚寒就躲開了。
楚寒警告地看了她一眼，“說好了，每天只能碰一次。”
也不管旁邊一臉泫然若泣，假哭的人。
她那點伎倆，他一目了然。
湯露收回了癟嘴，嘟著臉看著光禿禿的郊區大道，月亮灣這裏晚上都沒幾輛車。
“這邊能打著車嗎？”她伸手撩了下長發，風吹起了她的裙擺。
十字路口。
不遠有一個男鬼，直勾勾地盯著湯露。
鬼中也有色鬼，有的男鬼見到漂亮女人，也會跟著人家。
不過那男鬼在看到楚寒的時候，嗖地就化成了煙，跑了。
楚寒臉上一層黑霧，那是鬼厲之面，瞬間又恢覆了，他側頭看了看湯露，走到她身後，小心伸手，一點都沒有碰到她，只是伸手將她蓬松的長發，輕輕順在背後。
湯露乖乖地站在他身前，任他給自己整理頭發。
他細心地將她耳邊的碎發，也輕輕在她耳後掖好。
弄得湯露耳朵癢癢的，她瞇著眼睛，特別舒服。
楚寒整理了好一會，把她每一根頭發都乖順了，他才收手。
路燈下，湯露側過頭，沖他嫣然一笑，美成了一副畫。
“楚寒，我喜歡你對我這樣，我想抱抱你。”她先嘴甜，再提要求。
“不行。”
楚寒一邊對她溫柔至極，一面又十分固執無情。
湯露當著他的面，擡起腳上的高跟鞋，一腳踢飛了一顆小石頭，對他發洩不滿。
楚寒對她的抗議，毫不動搖，面不改色。
湯露對系統抱怨道：“真是旱得旱死，澇得澇死……”之前的世界，男主碰她太頻繁，她不喜歡，可這個世界，男主不碰她了，可是她……他越不讓她碰，她怎麽就越想碰他，還想逗他呢？
系統：“……宿主，你已知情滋味，已嘗過仙樂，當然會想了……”
湯露：“我覺得你，在開車，但我沒有證據。”
楚寒帶她來到十字路口，站在那兒。
湯露還以為他在等車呢。
還想說，這鳥不拉屎的地方，哪打車啊？有錢的車庫好幾臺，窮人也不會來這邊。
就見楚寒他從懷裏取出了一沓長形黑色錢狀的東西。
湯露看著，看著……
這錢怎麽，不是粉紅色的呢？
然後她看到他，拿出了打火機，一點。
那黑色的錢開始著了。
著火才發現，那錢不是黑色的，而是錢上布著一層黑色的陰氣。
隨著陰火一燒，剛燒完。
一臺黑色的途昂，就出現在十字路口，無聲地停在了她們面前。
湯露唇驚訝地微微張開，“這……”
這車是憑空出現的嗎？
車裏面昏黃的燈，司機坐得筆直，臉色死板，皮膚灰白。
湯露：……
她扭頭：“楚……”
然後就看楚寒打開了後車門。
“上車，這邊不好打車，就讓他載我們一程。”
湯露立即閉上了嘴，咽了一口口水，她看到那個司機，脖子一扭一扭地轉過來，沖著她，露出怪異地向笑。
她立即打了個冷顫。
那倒不是怕，而是，她坐過無數陽間的車，還是第一次，坐陰間的車呢。
……真刺激。
有楚寒帶著，湯露很快上了車。
坐下後，她就在車內四處看，發現，跟陽間的車一樣啊，而且觸感也一樣。
只是沒有聲音，特別安靜。
前面那個司機，看著全身骨頭僵硬的樣子，一見就知道，不是陽間人。
而且，陰間的車裏面，溫度確實偏低，有涼意，這可是夏天呢，剛才走了一會，她還出了點汗，現在就像坐在了空調房，而車內並沒有開空調。
車子已經出發了，卻寂靜無靜，挺詭異的，她能看到車窗外，無數景色在倒退，確實在行進中。
湯露擋住嘴，小聲問坐在旁邊的楚寒。
“原來，那……錢，真的能用啊。”
原來，燒給陰間的錢，真的能在陰間花啊？
楚寒坐在那兒，刀削的側臉，沒有看她，只淡淡道：“很多錢，是不能用的，只有存進天地錢莊的錢，才能叫來陰間的服務。”
他用的也不是陽間燒得那種紙錢，而是正規的從天地錢莊裏取出來的錢，那錢上有一層陰氣覆蓋，陰間行走的鬼物，只認這個錢，陽間燒得那些，實際能到陰間的，百不存一，都是亂畫亂印，陰間用不了的。
湯露真是長姿勢了。
“那，這個……車，能送我嗎？”陰間的車，送陰間的鬼，她一個活人，也能坐嗎？
不等楚寒回答，前面的鬼司機，就毛骨悚然地笑了起來：“小姐，不要害怕，我也偶爾會載載陽間的客人，晚上只賺點陰幣花花，不會害客人的命……”
那聲音，非常詭異，一出聲，車內都涼了好幾度。
嚇人是真嚇人。
人有人道，鬼有鬼道，人有世界，鬼也有世界。
陰陽兩界，就是兩個世界。
互相看不到彼此，互不幹擾，才是最好的。
楚言看向旁邊花容月貌的女孩。
她是這車裏，唯一的色彩，那麽鮮艷，那麽明亮，那麽美好，那麽生動。
鬼，最向往人的世界。
陰暗裏的生物，最向往的，是光明。
所以，他害怕自己，被鬼性迷失，會傷害到她，才會定規距，定尺度，才會不敢肆意地靠近。
有楚寒在身邊，哪怕他一個字也不說，人坐在這裏，湯露膽子就大了，不但敢坐鬼車，還敢跟鬼車司機聊天，她好奇問道：“那你們賺到了錢怎麽花啊？”
那鬼司機“桀桀桀”地笑了聲，從車鏡望了眼後面盯著他，眼睛漆黑的楚寒，笑聲戛然而止。
雖然他嘴上說，不害人性命，也會拉幾個喝醉的陽間的人，但是鬼性，乃是最惡劣的，有著最大的惡意和嫉妒心，是人的百倍放大。
雖不是惡鬼，但捉弄人在所難免。
鬼與人一樣，欺善怕惡，它們雖然同是鬼身，但也怕比他們強大的鬼物，看到厲鬼，都躲得飛快，他看出來，今天叫車的這位，絕不簡單，那一身陰氣，雖然收了起來，但能感覺到，這位拿天地錢莊的錢叫車的，就算不是只厲鬼，也是極其厲害的鬼物，大概一只手就能讓他灰飛煙滅的那種。
那是種來自靈魂的威脅。
而且，讓他更感興趣的是，他居然帶著一個女人，坐鬼車。
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，而且這個人，還是個美女，這美女和他還十分親昵，也知道她旁邊的不是人。
人都是懼怕鬼的。
但這個女孩不一樣。
雖然動作間沒有什麽接觸，但眼神，那女孩，說一句話，就要回頭看旁邊男鬼三次，那神情流轉，自然又嫵媚，仿佛對方是她的心上人，有著毫無避諱的愛意。
使得這本來有些涼的陰車裏，都快冒，粉紅色的泡泡了。
他這可是輛開往陰間的車啊。
不是婚車！
而那位鬼厲，除了盯著自己，就是管著旁邊這個無比好奇的美女。
“別碰車窗。”
“別掀裙子，熱也別掀。”
“不行！”
“離遠點！”
“嘶，你乖一點，老實坐著。”
鬼司機：……
這是帶了個女娃娃嗎？怎麽跟他活著時候管女兒差不多了。
“司機大叔，你說啊，你們的錢怎麽花用？”女孩好奇地問他。
鬼司機可不敢亂說話了，回道：“人有人的尋樂法，鬼也有鬼的消遣處，說出來你不信，鬼也要吃東西，而且地府可比人間苛刻多了，走一步都要錢，地府裏的窮鬼，比人間還多……”特別難混。
要不怎麽說，鬼向往人間呢，地府那種惡劣的地方，比人間差遠了，如果人間是青山綠水，那地府就是窮山惡水，誰不想好過點，可沒有功德身，別想投人胎，他每天起早貪黑，賺點錢，就想早日去投胎。
人的日子，可比鬼好多了。
楚寒制止了湯露好奇，貼窗看的行為。
開口問鬼司機。
“最近，有什麽大事？你有聽過陰魂珠的消息嗎？實話實說，有用消息，不會虧待你。”
陰魂珠，是凝他陽身的寶物，否則他根本沒有實體，但他得到的只有半顆，並且他發現，他正在不斷地吸收著這枚陰魂珠裏的能量，他並不清楚，為什麽陰魂珠能被自己吸收，但半顆實在太少了。
若是以前，哪怕沒有陰魂珠，他也毫不在意，人已死，就算凝成了陽身，又有什麽用呢？他的理想，他的人生，他的家人、朋友，一切都沒有了。
可是現在，他有了目標，他要多的陰魂珠，他要凝成實體，至少要維持幾十年的時間。
之前一直不積極的事，也變得積極起來，他開始計劃，開始註重自己維持人型，開始想著以後。
全都是因為，他有了，想要一直保護的人。
守護她，讓她看到自己，讓她能擁抱自己，讓她感覺自己是同類，而不是看得見摸不著的虛影，讓她知道他能陪她很久，讓她，和正常的女人一樣，擁有一切想要的。
他為此而努力著，怒力讓自己活在陽光下，所以哪怕，搶奪陰魂珠有危險，他也要不惜一切代價。
鬼司機，畢竟是司機，陰陽兩界行走，消息最是靈通。
“呵呵，出事嘛，我聽說，鎖龍塔那邊出現了很多陰鬼，陰陽兩界，有點能耐的都知道，龍塔下鎮壓著什麽，那幾個從黃泉逃出來厲鬼，聽說想把塔炸開……”
龍塔下面，可是鎮壓著黃泉路。
多少死了的鬼，要從塔下進。
每個地域都有個地方，通黃泉路，附近的鬼死了都要被鬼差拘到那地方，進入黃泉。
各地域的黃泉入口不同，有的是山，有的是河，有的是墓，還有的是普通民宅。
本市，那就是鎖龍塔。
“幾年前，那幾個從黃泉跑出來的厲鬼，被陰陽兩界追殺，個個如喪家之犬，不知道躲在了什麽地方，現在這幾個終於有動靜了。”幾個厲鬼在陽間掀不起大風浪，身上的黃泉氣還在，很容易被逮到，這樣躲下去，遲早有一天，會被兩界發現，可是，若將此地進入黃泉的入口給炸了，無數陰物湧進人間。
人間淪為地獄，那想抓它們可就難了，而且那時候，黃泉兩界都要大亂，哪還有精力逮他們。
“陰魂珠的消息呢？”楚寒淡漠地問。
隨著他說話，指尖又出現了，一沓的天地錢莊陰幣。
那厚度，攤開就是把扇子，面額還極大，那鬼司機都流口水了，這個男人可真有錢啊！
楚寒取了三張，這次沒有燒，而是直接扔在了前面的副駕座上。
鬼司機舔了舔嘴巴：“陰魂珠啊，我聽說，有七只厲鬼，從黃泉逃到人間界，帶出了四顆陰魂珠，有一顆碎了，被人奪走，還有三顆，他們想要用陰魂珠的力量，打開鎖龍塔，但不知道什麽時候動手，呵呵。”
湯露眼睛一會兒看向楚寒，一會看向鬼司機。
陰魂珠？
鎖龍塔？
黃泉路？
當然，這些不是她一個陽間的人，能阻止的。
但她知道，陰魂珠對楚寒有莫大的好處。
對別的鬼物來說，這是黃泉的至寶，可讓魂魄擁用軀體，行走人間。
但是，系統說過，楚寒能夠吸收陰魂珠中的力量，彌補靈魂，他的靈魂是極強的，需要的能量也是極大的，而陰魂珠，恰好就是龐大的能量體。
非常適合靈魂吸收。
畢竟叫陰魂珠嘛。
有四顆？如果都拿到手，是不是就能修覆好男主因死而覆生損失掉的靈魂能量？
“到了！”
陰間的出租車，又靜又穩又快。
在黑夜裏，無聲地停在了雲頂公寓的門口。
此時，時間已近晚十點。
4幢公寓亮著燈的只有三個，與其它的公寓樓相比。
那真是，鬼氣森然，人跡罕見，看著就瘆得慌。
楚寒先下車，她不讓湯露隨便碰陰車，幫她打開車門，才讓她下來。
那鬼司機，慘白著臉，露出詭異的笑容，“謝謝惠顧，陰間車號1444，歡迎二位下次光臨。”
說完，回過頭，車很快無聲地駛進了夜色中，無影無蹤。
“1444……”這車號，確實不適合人坐。
坐上去，不就要死了嗎？
“走吧，你十點不是要睡覺嗎？”楚寒一本正經地道，可連她的作息都掌握得一清二楚。
她每天準點十點躺平。
“好啊，那你今天別住在隔壁了，我那裏，兩間臥室呢，分你一間，好嗎？”湯露開始誘他進門。
之前那些天，他不但不出現在她面前，連她的門都不進一步。
買東西只掛在門上，還禮貌地敲兩下，提醒她。
哪怕，他現在可以暢通無阻地進入她的空間，但他都沒有。
說不進，就不進，不越雷池一步。
做人相當自律嚴謹克制，做鬼……也是。
真讓湯露頭疼。
不過這次，她央求了兩聲，楚寒沒有立即拒絕，兩人一齊走入電梯，電梯門關了，他才輕“嗯”了一聲。
同意了。
若他沒有陰魂珠，只是個鬼體，他不敢離她太近，怕他的陰氣損她陽氣，破她生機。
但有陰魂珠後，他是可以收斂自己陰氣，只要不碰觸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是可以的，而且，他們畢竟……
他已經答應她了。
湯露在電梯裏看著他側臉，咳了一聲，抿了下鮮紅的唇，“楚寒，那我們要不要搬離這裏啊。”
之前住在這裏兒，是為了就近接觸，救他。
但現在，再住在這兒，就有點太殘忍，隔壁就是他的死亡之地啊。
每次看到，心情哪裏會好。
楚寒道：“不必。”他看著樓層。
“這幢樓沒人居住，出入更方便些。”
湯露想想也是，楚寒這臉，住人多的地方，難免會碰到同市熟悉的人，住人少的地方，才安全。
而且這裏的房租超便宜，她那天就試探地回房東一句，樓裏又死人，都搬光了。
房東就自降租，一個月五百。
真是便宜到姥姥家了。
“真的沒事嗎？要不我們換個樓層住？”這一幢好多層呢，不一定要在5層。
“不用。”在電梯燈下，他看了她一眼。
那裏也不全是痛苦的回憶，還有美好的。
他永遠記得那日午後，她小心地走進了他，她身上有光，她是他的光明，是他的救贖，那裏，也是他們，第一次見面的地方……
沖破黑暗，得見光明，你就是我的光。
湯露，被他目光專註地看著，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，微微低下頭，臉頰如飛霞，抿著唇，眼睛溜溜地轉。
“真好，這個男主我喜歡，不對我動手動手腳，只能我對他動手動腳，還會用眼睛喜歡我呢。”看來這個世界，是她雄起的時候，終於可以換她對男主動手動腳了。
畢竟，以前她來了興致，還沒動他幾下，對方就眼睛綠幽幽了，一點都經不起她逗。
這次，真好，她終於可以隨便逗人了。
系統：“柿子挑軟的捏，宿主，你好渣……”
湯露笑著：“閉嘴。”
“你說什麽？”她一下子沖口而出，說了出來，楚寒看著她問道。
“沒！我什麽也沒說，啊，電梯到了。”
說著她就踩著高跟鞋，走出電梯。
那高跟鞋，是真高，還很細，但就算這樣，穿上高跟鞋後，才只到楚寒的耳邊。
她的鞋跟。
踩在地上，在深夜，發出“格登格登”的聲音。
那一條櫻桃紅的裙子，隨著她凹凸有致，娉婷多姿的走路樣子，而輕輕擺動。
非常的美。
當然也是湯露特意走得那麽好看。
因為楚寒就在她身後，下意識就會想吸引他看，所以，身後的自己，在楚寒眼中，必然是絕美的風景。
不過走廊太短了，不夠她發揮，走了幾步就到了門前。
包在楚寒手裏提著。
她要去翻包拿鑰匙。
楚寒手對著門，微彈手指，“咯噔”門就開了。
湯露：……
這開鎖技法，她終於知道那個眼鏡怎麽開的門了。
然後就聽到楚寒平靜地說：“以後，少穿紅色的衣服和裙子。”
湯露當然不會聽地拿眼睛輕輕瞥看他，嬌聲地問：“怎麽啦，不好看嗎？”
“好看。”
只是不僅吸引人看，還吸引鬼。
湯露聽到他頓了下，說好看，就笑了一聲，打開了門。
“那我只在你面前穿好了。”
她全不在意地走了進去。
楚寒跟在她身後，第一次，正式進入了她的生活區。
房間處處有她的痕跡，她的氣味，那是香的，是甜的，是帶著蜜的，若是他還活著，若是他能早一點認識……
“進來啊。”她打開燈，夜晚燈光下的她，額外的美艷。
回過身，正沖他笑，那眉眼，那紅唇，連頭發絲，都是誘或他的樣子。
湯露見他停在門口，不進來。
她伸手，不讓她牽手，那她拽衣服好了，把完全走進來的楚寒，給拉了進來，還伸手關上了門。
那一陣暖香，一直圍繞在楚寒的周身。
“我去幫你收拾一下房間。”
另一個房間是個不帶窗的臥室，湯露睡得那間朝陽，另一間朝北。
裏面房東，收拾的很幹靜，楚寒現在有軀體，但他也可以恢覆到無軀體時，是可以轉換的，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到被子，不過，她還是給鋪上了，稍微整理了下。
一出來，發現，楚寒不知什麽時候，幫她把洗澡水放好了。
每天睡前，她都要泡個熱水澡，他連這個都知道？水溫還正是她最喜歡的溫度。
湯露臉上露出了笑容。
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。
直到把人害羞。
之前對她還十分嚴厲管教的楚教練，現在卻在湯露的註視下，偏過頭，不肯直視他了。
二十六歲，還沒有過女朋友，噗……
生前，還沒有過女人，唉，真是個清純的小警官。
她找了衣服，進了浴室。
楚寒平時都是在隔壁感覺她在做什麽，這是第一次進入她的房間裏。
他看到沙發上還有洗幹凈的衣服，沒有疊好。
他微微皺了下眉。
走過去，幫她整理衣服。
桌子上也有些淩亂，這對於平時辦公桌，整理的一絲不茍的楚警官來說，不能忍，又過去，將筆，還有紙都擺放整齊。
上面還有湯露畫符的材料，他面不改色地幫著整理。
又將屋子收拾了一遍。
湯露的包，也是隨手一扔，他正幫她將包，掛回到衣架上。
剛一轉身，湯露就泡完了澡，只穿著睡衣出來了，燈光下，那婀娜的身影美得讓人眼發暈。
夜深人靜，孤男寡女。
又是剛剛確定了關系，哪怕身份有別，依然暧昧叢生。
湯露好想念男主的味道，她也管不了他是不是會訓她，上前就抱住他要撒嬌。
楚寒只覺得懷裏一團熱氣，吸引著他。
無論是做為人，受到他喜歡的女人的吸引，還是做為魂，受到陽氣的吸引。
亦或是雙倍。
讓他一瞬間，那堅固地自制力，搖搖欲墜，想把她推開的動作，也慢了許多。
她太想念了。
而他太渴望了。
一個仰頭求他的愛憐，一個低頭渴望她的動情。
終於燈光下，兩個人毫無掩飾地親在了一起，那吻，冰涼而灼燙，仿佛油進水，冰遇火，一發而不可收拾。
直到許久，楚寒那已不受控制的手，突然像觸電一樣收了回去，“不行！”
“行！必須行！”男人怎麽能說不行嗎？
楚寒慌亂地擡起頭，不敢看她，哪怕一眼，都不敢再看了。
只道：“快回去睡覺，已經十一點了。”
湯露哪裏肯，好不容易可以跟他親一親，稍微動作有那麽點親密了，可是，她還沒過癮呢，她喜歡他的溫柔，喜歡他的手，誰知突然就戛然而止了呢？
繼續啊，再繼續，她喜歡……
可楚寒強大的理智，很快回歸了，在控制住自己後，就嚴肅地看向她！
“聽話，去睡吧，乖。”雖然語氣嚴厲，可看她的目光，可溫柔可溫柔了，柔得像水。
湯露當然要恃寵而驕了，最後，是被楚寒連斥帶嚇給哄到床上，她乖乖地躺在那兒。
那巴掌大的小臉，在如瀑的長發下，秀色美極，連被子都是楚寒給她蓋上。
給她拉到下巴那裏，偌大的床上，顯得那張小俏臉，更俏生生的，也更小了。
那麽嬌，那麽弱，那麽美，讓人想呵護著她。
“睡吧，我在這兒。”他極溫柔地說。
湯露立即撅起了嘴，那意思不言自明，要晚安吻，不要親臉，就要親嘴。
可是楚寒一動不動，今天已經越界了，為了她的身體，他們幾天內都不能碰觸，以免損害她的生機和陽氣。
湯露撅了半天，他也無動於衷，氣得她一扭臉，不給他看了，閉上了眼晴。
她睡覺特別快，住在這裏，自己睡的時候還會聽聽周圍的動靜，安全了，才會睡。
現在男主在身邊，毫無後顧之憂，那真是秒睡，那安全感杠杠的，閉眼就呼呼了。
……
楚寒在湯露的房間，坐了許久，直到淩晨一點，黑夜最濃的時候，才化作黑霧離開了。
他並沒有走遠，這些日子，一直在公寓周圍，在有湯露的區域活動。
4號公寓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，因為是湯露住的地方，他每晚都要把4號公寓排查一遍，確定沒有什麽鬼物，沒有什麽危險後，才會離開4號公寓，巡檢整個雲頂公寓周邊。
看沒有危險的人或鬼。
雲頂公寓群的夜晚，不少鬼魂在游蕩，基本都是周圍死掉的魂魄，雖然沒有特別兇的厲鬼，就算有，也被楚寒趕走了，對厲鬼來說，楚寒比它們更危險，因為他有鬼器，一槍而去，就算厲鬼也要魂飛魄散，鬼殺鬼，太容易。
所以他一出現，厲鬼都要跑。
這一片，楚寒已經是當之無愧的王。
他所行之下，眾鬼老老實實。
當然也有不老實的，偷偷在人睡夢中吸個陽氣，或者終日騷擾妙齡少女，讓其夜晚各種不可描述的夢，來以此尋歡。
楚寒看見了，對方就倒黴了。
其中一個還跪求饒。
“老大老大，不要啊，我再也不敢了，我就是看那個小妞長得真好看，我就鬼迷心竅……我真的沒害她啊，我就想看看……”
楚寒冷著臉：“……滾。”
“好的好的，我這就滾。”那胖鬼也是雲頂公寓死的，還是個有錢的，生前就色，死後也是個色鬼，改不掉的本性。
但他知道，這片是最厲害的楚寒，他要想老實在這邊待著，那得討好楚寒啊。
畢竟大家都是鬼，也都有各自地盤，這邊是他生前的地方，死了之後一直待在這裏，他不想挪地方，去別鬼的地盤，要被欺負的。
他忙說：“老大，你要金條嗎？”這胖鬼很有心眼，他觀察楚寒好像只在4號公寓周圍活動，好似在保護一個人。
如果是人，那肯定要錢啊，要錢他就能討好了。
畢竟他現在窮鬼一個，一張天地錢莊的錢都沒有，生前的錢物已經對他沒用了，他需要死後的錢，可他那些家人，根本沒有給他燒過紙錢，只放了鮮花。
他呸地一口。
一個個恨不得他死。
但這些人不知道，他有個小金庫，裏面藏了些金條，亂世黃金，盛世也愛藏黃金，他心眼多，生怕哪天自己破產了，或者沒錢了，還有偷偷藏起來黃金可以花。
沒想到，活著沒花到，死後可能要用到了。
楚寒冷漠地眼眸，正漆黑地看著他，仿佛能吞噬掉胖鬼的鬼魂。
嚇得他頭抖，忙說：“我生前，有個小金庫，藏了些金條，拿去奉天金店就能兌換成錢，老大你要需要的話……我都給你。”
其它的鬼在旁邊游蕩看戲，個個嗤之以鼻，鬼用什麽金條，馬屁拍在馬腿上了。
沒想到，楚寒停頓片刻，“帶路！”
其它鬼：……
楚老大，你剛正不阿、廉潔自律的正氣和節操呢，你生前可是警察啊。
楚寒：哼，生前不管身後事，可一旦我死，管它生前洪水滔天，死後的世界，誰強誰就是規則。
況且他還有人要養。
眼看著那二十六萬，五分之一她一天就花完了，若要養她，那點錢根本不夠。
那胖鬼將楚寒帶到他在雲頂的一套房子裏，他家裏人只以為這是他名字最不值錢的房產，誰都沒當回事，這幾天就要處理了，現在是空的。
實際上，這裏是他藏小金庫的位置，在床下的地板，有個隔層。
一打開箱子，裏面金光燦燦，一小箱金條，擺得整齊，並不是那種四方的，而是長圓的，上面刻印著福祿壽喜，還有奉天字樣。
“這裏全都是一百克的金條，就是奉天家的，一根差不多五萬，可以直接到奉天換錢，我這一箱，有一百多根呢。”
那就差不多五百多萬。
“你想要什麽？”楚寒問他。
胖鬼不好意思地道：“我就是孝敬、孝敬老大……”
“說！”
“要點天地錢莊的錢，老大你就看著給……”窮鬼真的太難受了。
楚寒盯了他一眼，扔出去五張。
胖鬼拿到了鬼能用的陰幣，一張一萬，五張五萬，上面濃濃的陰氣，不是陽間燒得那些坑鬼的假幣，而且陰間值錢的陰錢，一張耐用的很。
“謝謝老大！”他喜不自禁。
隨後，楚寒提起金條箱子，離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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烏雲遮月，無光，無影。
月亮灣，整個別墅群，都朦朧地籠罩在，夜晚的黑暗裏，燈光變得忽明忽暗，裏面傳來了尖叫與笑聲。
天幕已降，覆仇來臨，綿綿恣意，無絕無期。
此恨無休，只等送爾歸西。
夜風帶來一絲異樣的聲音。
“怎麽有尖叫聲？”湯露側耳聽。
他們已經走出很遠了，依稀還能聽到那邊，有狂歡的尖叫和女人笑聲。
尖叫……
這笑聲也……
不太對勁啊。
“沒事。”黑暗裏，楚寒堅定地帶著湯露走，“他們在玩游戲吧。”
覆仇者的游戲。
天太黑了，湯露看不清路，但信任楚寒，任他帶路。
只是，她看了看手裏的一根，不知從哪兒拽出來的柳條，一頭楚寒握著，一頭他讓湯露握著。
湯露：……
她捏著那條枝，邊走邊使勁地甩。
黑暗的夜色裏，甩了一會兒還不停，楚寒回頭看了她一眼，“別亂動，我們不能太久接觸，對你不好。”他是因為有陰魂珠，可以將身上所有的陰氣，收入到魂珠內。
離得近些，沒有關系，但若長時間接觸，對人不利。
這就是陰陽相隔，最大的阻礙。
人，終究是活在陽光下，生下來就有一口陽氣，當陽氣不在，人也死翹了，每個人死前，都會吐出最後一口陽氣，能感覺到全身發冷，然後離開人世。
所以陽氣就是生機，對人的重要性，不言而喻，那等於生命！
人是不能久居陰地，會生病，會斷生機。
何況是與鬼生活在一起，那是會折壽的，哪怕楚寒有陰魂珠，可以最大程度收斂陰氣，但也不能碰觸他太久。
湯露：“道理我都懂，可拽著柳條走，我不可……”
普通人鬼，是不能接近，更不能生活在一起，養鬼的那些人，不是折壽就是短命，要麽死於非命，沒一個好下場。
可湯露不同啊，她有仙果，吃一顆就可以補益陽氣了！
而且她的體質，很能抵抗陰氣，根本不怕的！
可楚寒不這麽認為，哪怕他答應和她在一起，也極為克制，對她也極有分寸，就算她再撒嬌耍賴，也堅決掙開她，把柳條塞到她手裏，“握著，不許撒嬌！”
湯露只能不情不願地捏著條枝，哼哼唧唧地跟在他身後晃蕩，被他帶著往前走。
還使勁地將柳枝往後拖，“你慢點啊……你慢點走……”
偶爾柳枝上的力道會微微一緊，將她往前拽，催促她快點，別鬧。
“楚寒……”她把那個寒字，念得千回百轉，在夜色中，嬌聲撩人，又奶又媚。
前面走的人聽著不作聲。
湯露心裏一哼，邁著小碎步跟在後面，小聲地念：“楚寒哥哥，你真帥……”
前面的人腳步不停，但想回頭，卻沒回。
“……眉毛鼻子眼睛，全都是我喜歡的樣子。”
發緊地柳枝，果然沒有再繼續拽她了。
“哥哥你的眼睛是星星……閃閃發光勾人魂。”
“哥哥你的腹幾是丘陵，一不小心摔裏面……”
“哥哥你的身段是春水，腰細腿長翹pp……”
“哥哥，你英俊威武……”
“哥哥……你的腰真有勁兒……”
湯露無聊地在夜暗裏亂誇一通，如果她沒記錯的話，男主可最喜歡聽她誇誇了。
一誇他就心花怒放，就會寵她愛她了。
果然，前面終於傳來聲音，有一絲落寞：“那都是我生前的時候……”
湯露：……
系統：“噗……”
一誇他就承認，這可真……
就是這話，普通人聽了，會嚇死。
……
月亮灣這裏有些偏僻，周圍是別墅區，離郊區很近，卻遠離市區。
走了一會兒，“我們怎麽回去啊！”湯露搖著柳枝。
“坐車。”楚寒領她到了一個十字路口，這裏有路燈，光線暈黃，他把枝條拿了下來。
湯露習慣性地要將小手放他手心裏，讓他握著。
結果剛一碰到，楚寒就躲開了。
楚寒警告地看了她一眼，“說好了，每天只能碰一次。”
也不管旁邊一臉泫然若泣，假哭的人。
她那點伎倆，他一目了然。
湯露收回了癟嘴，嘟著臉看著光禿禿的郊區大道，月亮灣這裏晚上都沒幾輛車。
“這邊能打著車嗎？”她伸手撩了下長發，風吹起了她的裙擺。
十字路口。
不遠有一個男鬼，直勾勾地盯著湯露。
鬼中也有色鬼，有的男鬼見到漂亮女人，也會跟著人家。
不過那男鬼在看到楚寒的時候，嗖地就化成了煙，跑了。
楚寒臉上一層黑霧，那是鬼厲之面，瞬間又恢覆了，他側頭看了看湯露，走到她身後，小心伸手，一點都沒有碰到她，只是伸手將她蓬松的長發，輕輕順在背後。
湯露乖乖地站在他身前，任他給自己整理頭發。
他細心地將她耳邊的碎發，也輕輕在她耳後掖好。
弄得湯露耳朵癢癢的，她瞇著眼睛，特別舒服。
楚寒整理了好一會，把她每一根頭發都乖順了，他才收手。
路燈下，湯露側過頭，沖他嫣然一笑，美成了一副畫。
“楚寒，我喜歡你對我這樣，我想抱抱你。”她先嘴甜，再提要求。
“不行。”
楚寒一邊對她溫柔至極，一面又十分固執無情。
湯露當著他的面，擡起腳上的高跟鞋，一腳踢飛了一顆小石頭，對他發洩不滿。
楚寒對她的抗議，毫不動搖，面不改色。
湯露對系統抱怨道：“真是旱得旱死，澇得澇死……”之前的世界，男主碰她太頻繁，她不喜歡，可這個世界，男主不碰她了，可是她……他越不讓她碰，她怎麽就越想碰他，還想逗他呢？
系統：“……宿主，你已知情滋味，已嘗過仙樂，當然會想了……”
湯露：“我覺得你，在開車，但我沒有證據。”
楚寒帶她來到十字路口，站在那兒。
湯露還以為他在等車呢。
還想說，這鳥不拉屎的地方，哪打車啊？有錢的車庫好幾臺，窮人也不會來這邊。
就見楚寒他從懷裏取出了一沓長形黑色錢狀的東西。
湯露看著，看著……
這錢怎麽，不是粉紅色的呢？
然後她看到他，拿出了打火機，一點。
那黑色的錢開始著了。
著火才發現，那錢不是黑色的，而是錢上布著一層黑色的陰氣。
隨著陰火一燒，剛燒完。
一臺黑色的途昂，就出現在十字路口，無聲地停在了她們面前。
湯露唇驚訝地微微張開，“這……”
這車是憑空出現的嗎？
車裏面昏黃的燈，司機坐得筆直，臉色死板，皮膚灰白。
湯露：……
她扭頭：“楚……”
然後就看楚寒打開了後車門。
“上車，這邊不好打車，就讓他載我們一程。”
湯露立即閉上了嘴，咽了一口口水，她看到那個司機，脖子一扭一扭地轉過來，沖著她，露出怪異地向笑。
她立即打了個冷顫。
那倒不是怕，而是，她坐過無數陽間的車，還是第一次，坐陰間的車呢。
……真刺激。
有楚寒帶著，湯露很快上了車。
坐下後，她就在車內四處看，發現，跟陽間的車一樣啊，而且觸感也一樣。
只是沒有聲音，特別安靜。
前面那個司機，看著全身骨頭僵硬的樣子，一見就知道，不是陽間人。
而且，陰間的車裏面，溫度確實偏低，有涼意，這可是夏天呢，剛才走了一會，她還出了點汗，現在就像坐在了空調房，而車內並沒有開空調。
車子已經出發了，卻寂靜無靜，挺詭異的，她能看到車窗外，無數景色在倒退，確實在行進中。
湯露擋住嘴，小聲問坐在旁邊的楚寒。
“原來，那……錢，真的能用啊。”
原來，燒給陰間的錢，真的能在陰間花啊？
楚寒坐在那兒，刀削的側臉，沒有看她，只淡淡道：“很多錢，是不能用的，只有存進天地錢莊的錢，才能叫來陰間的服務。”
他用的也不是陽間燒得那種紙錢，而是正規的從天地錢莊裏取出來的錢，那錢上有一層陰氣覆蓋，陰間行走的鬼物，只認這個錢，陽間燒得那些，實際能到陰間的，百不存一，都是亂畫亂印，陰間用不了的。
湯露真是長姿勢了。
“那，這個……車，能送我嗎？”陰間的車，送陰間的鬼，她一個活人，也能坐嗎？
不等楚寒回答，前面的鬼司機，就毛骨悚然地笑了起來：“小姐，不要害怕，我也偶爾會載載陽間的客人，晚上只賺點陰幣花花，不會害客人的命……”
那聲音，非常詭異，一出聲，車內都涼了好幾度。
嚇人是真嚇人。
人有人道，鬼有鬼道，人有世界，鬼也有世界。
陰陽兩界，就是兩個世界。
互相看不到彼此，互不幹擾，才是最好的。
楚言看向旁邊花容月貌的女孩。
她是這車裏，唯一的色彩，那麽鮮艷，那麽明亮，那麽美好，那麽生動。
鬼，最向往人的世界。
陰暗裏的生物，最向往的，是光明。
所以，他害怕自己，被鬼性迷失，會傷害到她，才會定規距，定尺度，才會不敢肆意地靠近。
有楚寒在身邊，哪怕他一個字也不說，人坐在這裏，湯露膽子就大了，不但敢坐鬼車，還敢跟鬼車司機聊天，她好奇問道：“那你們賺到了錢怎麽花啊？”
那鬼司機“桀桀桀”地笑了聲，從車鏡望了眼後面盯著他，眼睛漆黑的楚寒，笑聲戛然而止。
雖然他嘴上說，不害人性命，也會拉幾個喝醉的陽間的人，但是鬼性，乃是最惡劣的，有著最大的惡意和嫉妒心，是人的百倍放大。
雖不是惡鬼，但捉弄人在所難免。
鬼與人一樣，欺善怕惡，它們雖然同是鬼身，但也怕比他們強大的鬼物，看到厲鬼，都躲得飛快，他看出來，今天叫車的這位，絕不簡單，那一身陰氣，雖然收了起來，但能感覺到，這位拿天地錢莊的錢叫車的，就算不是只厲鬼，也是極其厲害的鬼物，大概一只手就能讓他灰飛煙滅的那種。
那是種來自靈魂的威脅。
而且，讓他更感興趣的是，他居然帶著一個女人，坐鬼車。
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，而且這個人，還是個美女，這美女和他還十分親昵，也知道她旁邊的不是人。
人都是懼怕鬼的。
但這個女孩不一樣。
雖然動作間沒有什麽接觸，但眼神，那女孩，說一句話，就要回頭看旁邊男鬼三次，那神情流轉，自然又嫵媚，仿佛對方是她的心上人，有著毫無避諱的愛意。
使得這本來有些涼的陰車裏，都快冒，粉紅色的泡泡了。
他這可是輛開往陰間的車啊。
不是婚車！
而那位鬼厲，除了盯著自己，就是管著旁邊這個無比好奇的美女。
“別碰車窗。”
“別掀裙子，熱也別掀。”
“不行！”
“離遠點！”
“嘶，你乖一點，老實坐著。”
鬼司機：……
這是帶了個女娃娃嗎？怎麽跟他活著時候管女兒差不多了。
“司機大叔，你說啊，你們的錢怎麽花用？”女孩好奇地問他。
鬼司機可不敢亂說話了，回道：“人有人的尋樂法，鬼也有鬼的消遣處，說出來你不信，鬼也要吃東西，而且地府可比人間苛刻多了，走一步都要錢，地府裏的窮鬼，比人間還多……”特別難混。
要不怎麽說，鬼向往人間呢，地府那種惡劣的地方，比人間差遠了，如果人間是青山綠水，那地府就是窮山惡水，誰不想好過點，可沒有功德身，別想投人胎，他每天起早貪黑，賺點錢，就想早日去投胎。
人的日子，可比鬼好多了。
楚寒制止了湯露好奇，貼窗看的行為。
開口問鬼司機。
“最近，有什麽大事？你有聽過陰魂珠的消息嗎？實話實說，有用消息，不會虧待你。”
陰魂珠，是凝他陽身的寶物，否則他根本沒有實體，但他得到的只有半顆，並且他發現，他正在不斷地吸收著這枚陰魂珠裏的能量，他並不清楚，為什麽陰魂珠能被自己吸收，但半顆實在太少了。
若是以前，哪怕沒有陰魂珠，他也毫不在意，人已死，就算凝成了陽身，又有什麽用呢？他的理想，他的人生，他的家人、朋友，一切都沒有了。
可是現在，他有了目標，他要多的陰魂珠，他要凝成實體，至少要維持幾十年的時間。
之前一直不積極的事，也變得積極起來，他開始計劃，開始註重自己維持人型，開始想著以後。
全都是因為，他有了，想要一直保護的人。
守護她，讓她看到自己，讓她能擁抱自己，讓她感覺自己是同類，而不是看得見摸不著的虛影，讓她知道他能陪她很久，讓她，和正常的女人一樣，擁有一切想要的。
他為此而努力著，怒力讓自己活在陽光下，所以哪怕，搶奪陰魂珠有危險，他也要不惜一切代價。
鬼司機，畢竟是司機，陰陽兩界行走，消息最是靈通。
“呵呵，出事嘛，我聽說，鎖龍塔那邊出現了很多陰鬼，陰陽兩界，有點能耐的都知道，龍塔下鎮壓著什麽，那幾個從黃泉逃出來厲鬼，聽說想把塔炸開……”
龍塔下面，可是鎮壓著黃泉路。
多少死了的鬼，要從塔下進。
每個地域都有個地方，通黃泉路，附近的鬼死了都要被鬼差拘到那地方，進入黃泉。
各地域的黃泉入口不同，有的是山，有的是河，有的是墓，還有的是普通民宅。
本市，那就是鎖龍塔。
“幾年前，那幾個從黃泉跑出來的厲鬼，被陰陽兩界追殺，個個如喪家之犬，不知道躲在了什麽地方，現在這幾個終於有動靜了。”幾個厲鬼在陽間掀不起大風浪，身上的黃泉氣還在，很容易被逮到，這樣躲下去，遲早有一天，會被兩界發現，可是，若將此地進入黃泉的入口給炸了，無數陰物湧進人間。
人間淪為地獄，那想抓它們可就難了，而且那時候，黃泉兩界都要大亂，哪還有精力逮他們。
“陰魂珠的消息呢？”楚寒淡漠地問。
隨著他說話，指尖又出現了，一沓的天地錢莊陰幣。
那厚度，攤開就是把扇子，面額還極大，那鬼司機都流口水了，這個男人可真有錢啊！
楚寒取了三張，這次沒有燒，而是直接扔在了前面的副駕座上。
鬼司機舔了舔嘴巴：“陰魂珠啊，我聽說，有七只厲鬼，從黃泉逃到人間界，帶出了四顆陰魂珠，有一顆碎了，被人奪走，還有三顆，他們想要用陰魂珠的力量，打開鎖龍塔，但不知道什麽時候動手，呵呵。”
湯露眼睛一會兒看向楚寒，一會看向鬼司機。
陰魂珠？
鎖龍塔？
黃泉路？
當然，這些不是她一個陽間的人，能阻止的。
但她知道，陰魂珠對楚寒有莫大的好處。
對別的鬼物來說，這是黃泉的至寶，可讓魂魄擁用軀體，行走人間。
但是，系統說過，楚寒能夠吸收陰魂珠中的力量，彌補靈魂，他的靈魂是極強的，需要的能量也是極大的，而陰魂珠，恰好就是龐大的能量體。
非常適合靈魂吸收。
畢竟叫陰魂珠嘛。
有四顆？如果都拿到手，是不是就能修覆好男主因死而覆生損失掉的靈魂能量？
“到了！”
陰間的出租車，又靜又穩又快。
在黑夜裏，無聲地停在了雲頂公寓的門口。
此時，時間已近晚十點。
4幢公寓亮著燈的只有三個，與其它的公寓樓相比。
那真是，鬼氣森然，人跡罕見，看著就瘆得慌。
楚寒先下車，她不讓湯露隨便碰陰車，幫她打開車門，才讓她下來。
那鬼司機，慘白著臉，露出詭異的笑容，“謝謝惠顧，陰間車號1444，歡迎二位下次光臨。”
說完，回過頭，車很快無聲地駛進了夜色中，無影無蹤。
“1444……”這車號，確實不適合人坐。
坐上去，不就要死了嗎？
“走吧，你十點不是要睡覺嗎？”楚寒一本正經地道，可連她的作息都掌握得一清二楚。
她每天準點十點躺平。
“好啊，那你今天別住在隔壁了，我那裏，兩間臥室呢，分你一間，好嗎？”湯露開始誘他進門。
之前那些天，他不但不出現在她面前，連她的門都不進一步。
買東西只掛在門上，還禮貌地敲兩下，提醒她。
哪怕，他現在可以暢通無阻地進入她的空間，但他都沒有。
說不進，就不進，不越雷池一步。
做人相當自律嚴謹克制，做鬼……也是。
真讓湯露頭疼。
不過這次，她央求了兩聲，楚寒沒有立即拒絕，兩人一齊走入電梯，電梯門關了，他才輕“嗯”了一聲。
同意了。
若他沒有陰魂珠，只是個鬼體，他不敢離她太近，怕他的陰氣損她陽氣，破她生機。
但有陰魂珠後，他是可以收斂自己陰氣，只要不碰觸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是可以的，而且，他們畢竟……
他已經答應她了。
湯露在電梯裏看著他側臉，咳了一聲，抿了下鮮紅的唇，“楚寒，那我們要不要搬離這裏啊。”
之前住在這裏兒，是為了就近接觸，救他。
但現在，再住在這兒，就有點太殘忍，隔壁就是他的死亡之地啊。
每次看到，心情哪裏會好。
楚寒道：“不必。”他看著樓層。
“這幢樓沒人居住，出入更方便些。”
湯露想想也是，楚寒這臉，住人多的地方，難免會碰到同市熟悉的人，住人少的地方，才安全。
而且這裏的房租超便宜，她那天就試探地回房東一句，樓裏又死人，都搬光了。
房東就自降租，一個月五百。
真是便宜到姥姥家了。
“真的沒事嗎？要不我們換個樓層住？”這一幢好多層呢，不一定要在5層。
“不用。”在電梯燈下，他看了她一眼。
那裏也不全是痛苦的回憶，還有美好的。
他永遠記得那日午後，她小心地走進了他，她身上有光，她是他的光明，是他的救贖，那裏，也是他們，第一次見面的地方……
沖破黑暗，得見光明，你就是我的光。
湯露，被他目光專註地看著，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，微微低下頭，臉頰如飛霞，抿著唇，眼睛溜溜地轉。
“真好，這個男主我喜歡，不對我動手動手腳，只能我對他動手動腳，還會用眼睛喜歡我呢。”看來這個世界，是她雄起的時候，終於可以換她對男主動手動腳了。
畢竟，以前她來了興致，還沒動他幾下，對方就眼睛綠幽幽了，一點都經不起她逗。
這次，真好，她終於可以隨便逗人了。
系統：“柿子挑軟的捏，宿主，你好渣……”
湯露笑著：“閉嘴。”
“你說什麽？”她一下子沖口而出，說了出來，楚寒看著她問道。
“沒！我什麽也沒說，啊，電梯到了。”
說著她就踩著高跟鞋，走出電梯。
那高跟鞋，是真高，還很細，但就算這樣，穿上高跟鞋後，才只到楚寒的耳邊。
她的鞋跟。
踩在地上，在深夜，發出“格登格登”的聲音。
那一條櫻桃紅的裙子，隨著她凹凸有致，娉婷多姿的走路樣子，而輕輕擺動。
非常的美。
當然也是湯露特意走得那麽好看。
因為楚寒就在她身後，下意識就會想吸引他看，所以，身後的自己，在楚寒眼中，必然是絕美的風景。
不過走廊太短了，不夠她發揮，走了幾步就到了門前。
包在楚寒手裏提著。
她要去翻包拿鑰匙。
楚寒手對著門，微彈手指，“咯噔”門就開了。
湯露：……
這開鎖技法，她終於知道那個眼鏡怎麽開的門了。
然後就聽到楚寒平靜地說：“以後，少穿紅色的衣服和裙子。”
湯露當然不會聽地拿眼睛輕輕瞥看他，嬌聲地問：“怎麽啦，不好看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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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不僅吸引人看，還吸引鬼。
湯露聽到他頓了下，說好看，就笑了一聲，打開了門。
“那我只在你面前穿好了。”
她全不在意地走了進去。
楚寒跟在她身後，第一次，正式進入了她的生活區。
房間處處有她的痕跡，她的氣味，那是香的，是甜的，是帶著蜜的，若是他還活著，若是他能早一點認識……
“進來啊。”她打開燈，夜晚燈光下的她，額外的美艷。
回過身，正沖他笑，那眉眼，那紅唇，連頭發絲，都是誘或他的樣子。
湯露見他停在門口，不進來。
她伸手，不讓她牽手，那她拽衣服好了，把完全走進來的楚寒，給拉了進來，還伸手關上了門。
那一陣暖香，一直圍繞在楚寒的周身。
“我去幫你收拾一下房間。”
另一個房間是個不帶窗的臥室，湯露睡得那間朝陽，另一間朝北。
裏面房東，收拾的很幹靜，楚寒現在有軀體，但他也可以恢覆到無軀體時，是可以轉換的，也不知道能不能用到被子，不過，她還是給鋪上了，稍微整理了下。
一出來，發現，楚寒不知什麽時候，幫她把洗澡水放好了。
每天睡前，她都要泡個熱水澡，他連這個都知道？水溫還正是她最喜歡的溫度。
湯露臉上露出了笑容。
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。
直到把人害羞。
之前對她還十分嚴厲管教的楚教練，現在卻在湯露的註視下，偏過頭，不肯直視他了。
二十六歲，還沒有過女朋友，噗……
生前，還沒有過女人，唉，真是個清純的小警官。
她找了衣服，進了浴室。
楚寒平時都是在隔壁感覺她在做什麽，這是第一次進入她的房間裏。
他看到沙發上還有洗幹凈的衣服，沒有疊好。
他微微皺了下眉。
走過去，幫她整理衣服。
桌子上也有些淩亂，這對於平時辦公桌，整理的一絲不茍的楚警官來說，不能忍，又過去，將筆，還有紙都擺放整齊。
上面還有湯露畫符的材料，他面不改色地幫著整理。
又將屋子收拾了一遍。
湯露的包，也是隨手一扔，他正幫她將包，掛回到衣架上。
剛一轉身，湯露就泡完了澡，只穿著睡衣出來了，燈光下，那婀娜的身影美得讓人眼發暈。
夜深人靜，孤男寡女。
又是剛剛確定了關系，哪怕身份有別，依然暧昧叢生。
湯露好想念男主的味道，她也管不了他是不是會訓她，上前就抱住他要撒嬌。
楚寒只覺得懷裏一團熱氣，吸引著他。
無論是做為人，受到他喜歡的女人的吸引，還是做為魂，受到陽氣的吸引。
亦或是雙倍。
讓他一瞬間，那堅固地自制力，搖搖欲墜，想把她推開的動作，也慢了許多。
她太想念了。
而他太渴望了。
一個仰頭求他的愛憐，一個低頭渴望她的動情。
終於燈光下，兩個人毫無掩飾地親在了一起，那吻，冰涼而灼燙，仿佛油進水，冰遇火，一發而不可收拾。
直到許久，楚寒那已不受控制的手，突然像觸電一樣收了回去，“不行！”
“行！必須行！”男人怎麽能說不行嗎？
楚寒慌亂地擡起頭，不敢看她，哪怕一眼，都不敢再看了。
只道：“快回去睡覺，已經十一點了。”
湯露哪裏肯，好不容易可以跟他親一親，稍微動作有那麽點親密了，可是，她還沒過癮呢，她喜歡他的溫柔，喜歡他的手，誰知突然就戛然而止了呢？
繼續啊，再繼續，她喜歡……
可楚寒強大的理智，很快回歸了，在控制住自己後，就嚴肅地看向她！
“聽話，去睡吧，乖。”雖然語氣嚴厲，可看她的目光，可溫柔可溫柔了，柔得像水。
湯露當然要恃寵而驕了，最後，是被楚寒連斥帶嚇給哄到床上，她乖乖地躺在那兒。
那巴掌大的小臉，在如瀑的長發下，秀色美極，連被子都是楚寒給她蓋上。
給她拉到下巴那裏，偌大的床上，顯得那張小俏臉，更俏生生的，也更小了。
那麽嬌，那麽弱，那麽美，讓人想呵護著她。
“睡吧，我在這兒。”他極溫柔地說。
湯露立即撅起了嘴，那意思不言自明，要晚安吻，不要親臉，就要親嘴。
可是楚寒一動不動，今天已經越界了，為了她的身體，他們幾天內都不能碰觸，以免損害她的生機和陽氣。
湯露撅了半天，他也無動於衷，氣得她一扭臉，不給他看了，閉上了眼晴。
她睡覺特別快，住在這裏，自己睡的時候還會聽聽周圍的動靜，安全了，才會睡。
現在男主在身邊，毫無後顧之憂，那真是秒睡，那安全感杠杠的，閉眼就呼呼了。
……
楚寒在湯露的房間，坐了許久，直到淩晨一點，黑夜最濃的時候，才化作黑霧離開了。
他並沒有走遠，這些日子，一直在公寓周圍，在有湯露的區域活動。
4號公寓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，因為是湯露住的地方，他每晚都要把4號公寓排查一遍，確定沒有什麽鬼物，沒有什麽危險後，才會離開4號公寓，巡檢整個雲頂公寓周邊。
看沒有危險的人或鬼。
雲頂公寓群的夜晚，不少鬼魂在游蕩，基本都是周圍死掉的魂魄，雖然沒有特別兇的厲鬼，就算有，也被楚寒趕走了，對厲鬼來說，楚寒比它們更危險，因為他有鬼器，一槍而去，就算厲鬼也要魂飛魄散，鬼殺鬼，太容易。
所以他一出現，厲鬼都要跑。
這一片，楚寒已經是當之無愧的王。
他所行之下，眾鬼老老實實。
當然也有不老實的，偷偷在人睡夢中吸個陽氣，或者終日騷擾妙齡少女，讓其夜晚各種不可描述的夢，來以此尋歡。
楚寒看見了，對方就倒黴了。
其中一個還跪求饒。
“老大老大，不要啊，我再也不敢了，我就是看那個小妞長得真好看，我就鬼迷心竅……我真的沒害她啊，我就想看看……”
楚寒冷著臉：“……滾。”
“好的好的，我這就滾。”那胖鬼也是雲頂公寓死的，還是個有錢的，生前就色，死後也是個色鬼，改不掉的本性。
但他知道，這片是最厲害的楚寒，他要想老實在這邊待著，那得討好楚寒啊。
畢竟大家都是鬼，也都有各自地盤，這邊是他生前的地方，死了之後一直待在這裏，他不想挪地方，去別鬼的地盤，要被欺負的。
他忙說：“老大，你要金條嗎？”這胖鬼很有心眼，他觀察楚寒好像只在4號公寓周圍活動，好似在保護一個人。
如果是人，那肯定要錢啊，要錢他就能討好了。
畢竟他現在窮鬼一個，一張天地錢莊的錢都沒有，生前的錢物已經對他沒用了，他需要死後的錢，可他那些家人，根本沒有給他燒過紙錢，只放了鮮花。
他呸地一口。
一個個恨不得他死。
但這些人不知道，他有個小金庫，裏面藏了些金條，亂世黃金，盛世也愛藏黃金，他心眼多，生怕哪天自己破產了，或者沒錢了，還有偷偷藏起來黃金可以花。
沒想到，活著沒花到，死後可能要用到了。
楚寒冷漠地眼眸，正漆黑地看著他，仿佛能吞噬掉胖鬼的鬼魂。
嚇得他頭抖，忙說：“我生前，有個小金庫，藏了些金條，拿去奉天金店就能兌換成錢，老大你要需要的話……我都給你。”
其它的鬼在旁邊游蕩看戲，個個嗤之以鼻，鬼用什麽金條，馬屁拍在馬腿上了。
沒想到，楚寒停頓片刻，“帶路！”
其它鬼：……
楚老大，你剛正不阿、廉潔自律的正氣和節操呢，你生前可是警察啊。
楚寒：哼，生前不管身後事，可一旦我死，管它生前洪水滔天，死後的世界，誰強誰就是規則。
況且他還有人要養。
眼看著那二十六萬，五分之一她一天就花完了，若要養她，那點錢根本不夠。
那胖鬼將楚寒帶到他在雲頂的一套房子裏，他家裏人只以為這是他名字最不值錢的房產，誰都沒當回事，這幾天就要處理了，現在是空的。
實際上，這裏是他藏小金庫的位置，在床下的地板，有個隔層。
一打開箱子，裏面金光燦燦，一小箱金條，擺得整齊，並不是那種四方的，而是長圓的，上面刻印著福祿壽喜，還有奉天字樣。
“這裏全都是一百克的金條，就是奉天家的，一根差不多五萬，可以直接到奉天換錢，我這一箱，有一百多根呢。”
那就差不多五百多萬。
“你想要什麽？”楚寒問他。
胖鬼不好意思地道：“我就是孝敬、孝敬老大……”
“說！”
“要點天地錢莊的錢，老大你就看著給……”窮鬼真的太難受了。
楚寒盯了他一眼，扔出去五張。
胖鬼拿到了鬼能用的陰幣，一張一萬，五張五萬，上面濃濃的陰氣，不是陽間燒得那些坑鬼的假幣，而且陰間值錢的陰錢，一張耐用的很。
“謝謝老大！”他喜不自禁。
隨後，楚寒提起金條箱子，離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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